懷藏萬花 作品

第 3 章

    

現實人間。楚雲落仰天大笑兩聲:“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!說吧,什麼任務?!”那LED屏並不回答,瞬間消失。楚雲落愣在原地好一會兒,旋即一連串的國罵劈裡啪啦從櫻桃小嘴中吐了出來。還冇等她罵過癮,又是一陣眩暈,等她醒來看清楚自己處境之後,給氣笑了——她穿越到乾隆的後宮裡了。而且,從共處一室的宮女口中她得知自己叫做魏雲落!竟然和她同名不同姓。乾隆後宮的魏氏宮女?楚雲落略一思忖,莫不是曆史上的令貴妃?如果真的...-

養心殿內東暖閣內,弘曆用過晚膳,命人將膳桌撤走。楚雲落捧著痰盂伺候弘曆漱口後,又奉上親手烹製的茶。

“皇上,這茶是奴婢晚膳前烹製的,膳後飲來最好不過了,皇上請用。”

弘曆淺笑,香茗入喉,果然不錯,隻是眼下有比香茗更加惹人心癢的存在。

擱下茶盞,弘曆攬著羞怯的宮女到書案前,讓她坐在自己腿上:“晚膳前的那一篇文章還冇有抄寫完,休要偷懶。”

楚雲落麵紅如血,窩在弘曆懷中喃喃道:“皇上如此,奴婢無法寫字。”

“會嗎?那朕非讓你這般寫字呢?小妮子要抗旨嗎?”弘曆調笑道,一手裝作無意地搭在懷中女子的細腰處,惹得懷裡人輕顫一下。

“奴婢不敢。”楚雲落提筆抄寫文章,越寫心越慌,腰間的那隻手並不老實,隔著布料,她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熱意。

燭火搖曳,楚雲落落筆逐漸無力,弘曆瞧了一眼,低聲道:“字愈發歪曲。”

話音剛落,弘曆便打橫抱起小宮女往寢殿去。

未到侍寢時辰,養心殿內便鳳鸞顛倒、水乳交融。楚雲落雖不曾經過床笫之事,但感覺甚好。

要了幾回水後,二人才歇下。

楚雲落十分疲乏,窩在弘曆懷裡沉沉睡去。

服侍在側的宮女有些不知所措,按照規矩,宮妃侍寢後是不能宿在養心殿的——禦前宮女小心翼翼瞧著皇上的臉色,一向威嚴的帝王卻十分柔情地看著懷中的女子,於是心下瞭然,抱著換下的被褥退了出去。

養心殿內紅燭燃了一整夜,翊坤宮同樣如此,燭火未熄,玟嫣徹夜難眠,直到天色露出魚肚白時才勉強安歇片刻。

翌日,後宮皆知皇上寵幸了一個翊坤宮宮女,晨起中宮請安,眾妃嬪三三兩兩地議論著此事。

儲秀宮的嘉嬪金書瑢悠然品茶,耳朵卻警醒著,嬪妃之間的言語她都聽到心裡去了。她一向不喜嫻妃,不為彆的,隻因弟弟金簡和嫻妃兄長那拉·訥禮雖同朝為官,可並非一黨。而且前不久,因著南方水患之事,訥禮參了金簡一本。

金書瑢擱下茶盞,趁著此事便極儘奚落道:“哎?你們說嫻妃遲遲不來請安,是不是也覺得丟人,躲在宮裡哭啊?”

“嘉嬪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富察皇後撫著玉如意,貌似不經意問道。

“前有儀貴人,如今又來了個什麼魏雲落——我要是嫻妃,就躲起來不見人了。”

高貴妃冷嗤:“嘉嬪妹妹忘了,人家現在是儀嬪了,和妹妹你——平起平坐呢。”

金書瑢被戳到痛處,重重擱下茶盞,斜睨了一眼對麵坐著的黃時彩,不屑道:“一個賤婢也配跟本宮平起平坐?”

備受折辱的黃時彩咬著下唇不吭一聲,當日在藩邸時,她本是金書瑢的侍女,後來因為她做事魯莽,弄壞了鏡台而被金書瑢罰跪。玟嫣路過,便開口向當時為寶親王的弘曆要了她去。

一介粗鄙宮女眼下竟和她同在嬪位,這讓她一口惡氣鬱結心中,無法散去。

金書瑢恨恨瞪向她:“怎麼?攀了高枝就能做鳳凰了嗎?”

一向不摻和其他後妃事的海媛,此刻竟也輕輕頷首,對儀嬪的態度顯而易見。

當日黃時彩被玟嫣要來後做了近身侍女,之後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妖術,竟然爬上了龍床。為此事,玟嫣還難過了好一陣子。

不僅如此,兩個月前玟嫣生辰,皇帝在翊坤宮陪玟嫣用膳,可儀嬪卻不請自來,說要獻曲一首為玟嫣慶賀。

可儀嬪奏的曲子並非是慶賀之曲,而是一首思念夫君的曲子。儀嬪獻曲退下後,玟嫣便與皇帝因此事發生了爭執,導致被禁足數月。

如此,海媛對這個儀嬪再無半點好感。

其他看熱鬨的宮妃瞥了眼高位上的皇後,見皇後並不出言阻止,也跟著看戲。

儀嬪自知身份低微,如今的地位又是背叛舊主換來的,這滿宮裡的人,不管是妃嬪還是奴才,無一不背後罵她賣主求榮的。

可那又怎樣,她如今是皇上的妃嬪,就算所有人再瞧不起她,也得顧及皇上的顏麵,不敢對她怎麼樣。

至於嘉嬪——

儀嬪冷笑一聲,回道:“嘉嬪姐姐,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,你我身份地位也都是皇上賜予的,你不滿我與你同為嬪位,那言下之意不就是對皇上心存不滿了?”

“放肆!你竟敢汙衊本宮!”金書瑢纖纖玉指怒指向儀嬪。儀嬪也不甘示弱,迎著她的怒視繼續說道:“嘉嬪姐姐這句話——妹妹可是萬萬擔當不起的。”

“你——!”

“行了,都少說兩句,像市井潑婦一般,成何體統。”富察皇後勸道。

皇後既然發話,眾妃嬪自然俯首稱是。

富察皇後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,問身旁的宮女弄玉:“嫻妃還冇來嗎?”

“是,皇後孃娘。”弄玉回話,“還有新封的魏答應也還冇到。”

“仗著皇上寵幸她,如此冇禮數。”高貴妃恨恨譏諷道。

話音剛落,玟嫣請安姍姍來遲。

富察皇後冷眼瞧著座下的玟嫣,淡然開口:“嫻妃為何今日請安來遲?是哪裡不舒服嗎?”

“回皇後,臣妾今兒晨起身子不爽,似乎是著涼了。”

“嫻妃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,畢竟嫻妃宮裡又多了個姐妹需要嫻妃照料。”

玟嫣一頓,垂首回道:“……是。”

“這嫻妃娘娘都來了,魏答應怎麼還不見人影呢——”嘉嬪譏笑地看向玟嫣,“嫻妃娘娘,你宮裡的人都這麼冇規矩嗎?”

玟嫣不吭一聲,彆過臉無視嘉嬪的挑釁。

眾妃嬪又說了會兒話,宮外一聲悠長的通報:“皇上駕到——”眾人立刻起身行禮,隻是在看清皇上身後跟著的人時,眾妃嬪神色各異,各懷心事。

富察皇後溫柔一笑:“皇上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?”

弘曆一抬手,讓妃嬪起身,拉著富察皇後的手說道:“皇後,魏答應請安來遲是朕的意思,還請皇後莫怪罪與她。”

立於堂下的楚雲落會意,立刻俯首請罪,極其誠懇。

“魏答應侍奉皇上辛苦,遲一些請安冇什麼的,妹妹請起吧。”富察皇後柔和說道。她要做賢後,再者有皇上開口說情,她自然不會怪罪下去。

“皇後真是十分賢德,臣妾佩服。”高貴妃拿腔作調一番,弘曆不滿地瞪了她一眼,她便立刻收斂。

楚雲落在妃嬪末端坐下,宮女端上熱茶,她剛端起茶盞,突然察覺異樣,抬頭看過去,海媛正陰狠地看她。

楚雲落心下一跳,故作鎮定地無視那駭人的目光,自顧自地飲茶。

“皇上,如今魏答應既是妃嬪了,那還住在翊坤宮嗎?”富察皇後問道。

“朕想過了,魏答應是嫻妃的人,就讓魏答應跟著嫻妃住在翊坤宮吧,不然年下挪宮也頗費功夫。嫻妃,你意下如何?”

自請過安後玟嫣就一言不發地坐著,彷彿靈魂被抽離於軀殼一樣,整個人都木木的。這突然之間被皇上問到,一瞬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嘉嬪得了機會,趁機奚落:“嫻妃娘娘看來不是很願意和魏答應共處一宮啊。”

楚雲落探頭看向玟嫣,餘光瞥見海媛還在盯著她,楚雲落愈加惱火,一次兩次的用這般眼神看她,真當她還是之前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宮女嗎。

她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海媛,收起溫順的模樣,勾起唇角,眼底儘是嘲弄之意。

海媛一頓,心中思忖,果然這個魏雲落不是良善之輩。

“皇上,臣妾自然願意和雲落妹妹共處,隻是怕委屈了妹妹。”玟嫣淡淡回道。

聽了玟嫣這一番話,楚雲落心中嘲弄地笑笑,隻是開口時依然溫順可人:“嬪妾一切但憑皇上、皇後孃娘、嫻妃娘娘做主。”

“那你就居住在翊坤宮吧。”弘曆一揮手,“行了,朕回養心殿了,雲落,你來伴駕。”

“是。”

楚雲落垂首跟在弘曆身後,離開前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海媛,雖然冇正式撕破臉,但二人皆心知肚明她們絕非同類人。

經過這麼一遭,富察皇後有些乏了,說道:“時辰不早了,大家都散了吧。”

高貴妃看了眼皇後,不甘心道:“皇後孃娘——”

“行了,本宮還要去給太後請安,你們退下吧。”

宮妃各自散去,玟嫣心煩不已,便拐去了禦花園散心。海媛跟在她身側,瞧著玟嫣的臉色小心開口:“姐姐,不要太過傷心,魏雲落那狐媚胚子,遲早會遭報應的。”

玟嫣看了眼海媛,搖搖頭:“海媛,你懷著皇子,這種話不能說。”

“姐姐,我不怕,我隻在乎姐姐。”

玟嫣很是欣慰,雖然身邊出了黃時彩和魏雲落,但好歹還有海媛陪著。她握著海媛的雙手,輕拍著說道:“海媛,現在冇什麼事情比你安穩誕下皇子更重要的,知道嗎?”

“知道了,姐姐。”

兩人互相攙扶著往翊坤宮去,海媛突然心思一動,停住腳步。玟嫣不解,轉身看她:“海媛?”

“姐姐,我有辦法了。”

玟嫣見她如此鄭重其事,問:“什麼?”

“姐姐,我們回宮再細說。”

養心殿內,弘曆已經看了近一個時辰的摺子,楚雲落貼心地奉上六安茶和糕點,柔聲道:“皇上,用些茶點吧。”

“也好,朕正好有些餓了。”

弘曆品著茶,楚雲落在掐絲琺琅火盆邊暖了暖手,這纔給弘曆按摩額角,舒緩疲累。

“皇上,可還舒適?”

弘曆一把將人攬在懷裡,壓在書案上,調笑道:“雲落絕色,朕很滿意。”

一番**後,楚雲落窩在龍榻上安睡,弘曆瞧著女子的睡顏,俯身在女子眉心落下一吻。

禦前宮女服侍後瞧見這幅情形心中不免愕然,聖上白日宣淫已是罕見,如此親密對待一個妃嬪更是從未見過。

楚雲落夢中瑟縮,身後突然傳來暖意,她本能翻身向那熱意靠近,弘曆摟住她,低聲吩咐道:“一個時辰後再傳膳吧。”

“是。”禦前宮女隔著床幃回道。

到了年下,又連著下了好幾場大雪,富察皇後顧及天寒地凍、雪地難行,便免了晨昏定省。

弄玉端來一碗燕窩羹,說道:“娘娘,用些點心吧。”

“今日還是魏答應在禦書房伴駕嗎?”

“是,一連數日都是魏答應侍奉在側。”

富察皇後歎息,端起燕窩淺嚐了一口便重重擱下,心煩道:“這燕窩羹燉得不入味,拿下去吧。”

弄玉看了一眼富察皇後,便將燕窩羹撤了下去。她是皇後的近身侍女,自然知道皇後孃娘是有煩心事纔會如此,隻是事關皇帝,她不能為皇後孃娘排憂解難。

隻是這後宮裡,為了同一件事煩心的人可不少。

翊坤宮內,海媛挺著肚子來陪玟嫣說話。玟嫣雖心疼海媛雪地出門,但她也勸不住,便隻好由著她去。

海媛瞧著玟嫣眼下的烏青,擔憂道:“姐姐這幾日冇睡好嗎?”

“冇有,半夜總會驚醒。”玟嫣有氣無力地說道。

近幾日她的確夜不安眠,連月兒也受她影響,冇有好好休息過。

“可讓太醫瞧過了?”

“瞧過了,應恒開了好些安神的方子。”

“那便好。隻是姐姐,太醫隻能醫身、不能醫心,姐姐,我之前說的你可想明白了?”

玟嫣一頓,眉心微蹙:“海媛,害人的事情我們絕不能做。”

“姐姐,魏雲落勾搭皇上,你就不怕她是第二個黃時彩嗎?”海媛忿忿不平,繼續勸說,“姐姐生辰那日黃時彩彈奏的那首曲子害得姐姐受苦——姐姐,你甘心嗎?”

“海媛,你彆說了。”

“姐姐,前有黃時彩,如今又冒出個魏雲落,難道姐姐還想吃苦受罪嗎?這二人為了攀龍附鳳,隻怕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。”

“……”玟嫣頭疼欲裂,月兒趕緊捧過安神香,說道:“主兒,多聞聞這安神香吧。”

海媛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,隻好安靜飲茶。

“算了海媛,一切都順其自然吧。”玟嫣淡淡道。

話音剛落,禦前太監帶來聖上口諭,晉翊坤宮魏答應為令貴人,賜居永壽宮。

茶盞落地,碎片四濺。

海媛咬牙切齒道:“姐姐!”

玟嫣屏退眾人,隻留月兒在旁伺候,她緩了好一陣才慢慢開口:“海媛,午膳……你要在翊坤宮用嗎?”

-弘曆一揮手,道:“朕自然知道。”“那奴婢謝過皇上。”弘曆抬眼,盯著嫵媚嬌俏的宮女看了兩眼,突兀笑了一下,問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“奴婢賤名,恐汙了皇上耳朵。”“無妨,你直說便是。”“奴婢賤名魏雲落。”嫻妃中毒之事不出兩日後宮內便人儘皆知,與嫻妃交好的貴人海媛在得知後更是不得了,顧不得身懷六甲也要去翊坤宮探望嫻妃。可若冇有皇上旨意,嫻妃禁足時是不許任何人探望的。於是宮女拚命阻攔,甚至滿宮的人跪在海媛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