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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茶 作品

對峙(上)

    

“這件事是我大意了,你附耳過來。”凝玉側耳傾聽,凝重的臉色緩和了下來,不時點頭,“隻是老爺那邊……”這件事姥爺那邊可是半點兒不曾知曉,若是到時出現紕漏……謝十娘穿上最後一件外衫,整理著寬大的袖子,聞言就道:“幾十年的官場生涯,兩不沾邊,深得皇上信重,怎會一點兒臨場圓話的能力都冇有。”若是冇有兩把刷子,又怎能坐得穩這個位置。凝玉若有所思的頷首,扶著謝十娘慢慢走出去,跟著許內侍出了裴府,坐上了去皇宮的...-

京城,裴府

謝十娘今日一早起來,就覺得有些心慌,坐立不安。

“凝玉,少爺可是回來了?”謝十娘心有不安下再一次地詢問道。

凝玉斟了杯茶端給謝十娘,“夫人,還早呢,此時姑爺怕是剛下朝,許是一會子就回了。”

謝十娘扶額歎了一聲,手裡的帕子被纖細雪白的手指揉成一團,“凝玉,我……”

“夫人!不好了!”丫鬟丹碧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,邊跑邊喊著,全不見往日裡的沉靜。

凝玉見狀眉頭緊皺,不由斥道:“何事如此驚慌?竟慌慌張張的不成樣子!”

喜兒也顧不得告罪,臉色煞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,“宮裡來了人要少夫人進宮一趟,眼看著就要進了內院了!”

謝十娘眉頭緊蹙,宮裡來人要我進宮?她剛要說什麼就看到管家帶著一位內侍和幾位禁軍走了進來。

凝玉扶著謝十娘起身迎了上去。

“這位就是裴少夫人吧?”內侍很客氣,臉上更是帶著溫和的笑。

來人這般客氣,形容溫和,謝十娘心裡微微鬆了口氣,看來不是家中有人犯事。她微微笑了笑,略福了福身:“見過公公,不知公公所來何事?家翁和夫君還在朝中未歸。”

許內侍微一躬身,笑道:“今兒早上宋禦史參了裴大人聯和林大人魚目混珠,欺君罔上。此番咱家前來乃是奉了皇命,特請少夫人入宮一趟,自證對質,也好堵住這悠悠眾口。”

謝十娘聞言瞬間就軟了身子,凝玉急忙扶著她:“小姐!小姐!”

在凝玉的呼喊下,謝十娘幽幽醒來,“真是胡言亂語!這話豈能胡說?想不到我一個閨閣女兒家也能平白惹上這無妄之災!這位宋禦史宋大人和我林家、裴家究竟有何仇怨?竟然這般惡毒!”謝十娘靠著凝玉渾身都在顫抖著,她說著便紅了眼圈,徐徐落下淚來。

許內侍溫聲道:“少夫人放心,皇上讓咱家來請少夫人入宮,就是相信林大人和裴大人的忠心。”說罷,他的目光又落到凝玉的身上,又道:“這位可是夫人的貼身丫頭?還請這位姑娘一同前去,也免得咱家到時再來一趟。少夫人,時間不早了,咱也不能讓皇上等著不是?”

“確是如此,萬不敢讓皇上等著。”謝十娘擦著眼角的淚紅著眼眶,她定了定心神,強忍著眼裡的懼怕,問道:“隻是可否容我回房更衣?麵見聖上豈能不敬。”

許內侍有些猶豫,隻是思量著皇上對裴家的態度,還是點頭應下:“還請少夫人快些,皇上那邊不能耽擱太久。”

謝十娘頷首,被凝玉扶著進了房間。去了裡間,凝玉隔著屏風往外看了一眼,麵色焦急道:“怎麼辦?若是這件事暴露出去,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。”

謝十娘看了她一眼,眼裡再無一絲懼怕,輕聲喝了一句:“慌什麼!”她鎮定地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天藍色的衣服,邊換下身上的衣服邊道:“越是這個時候,越是不能慌!如今我就是禮部尚書的女兒林羽鶴,誰敢說我是假的!”

凝玉被謝十娘這種淡定的情緒所影響,快速跳動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,走上前去幫謝十娘換衣,“姑娘,咱們一直待在府裡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?”

謝十娘似乎想到了什麼,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冷凝,“這件事是我大意了,你附耳過來。”

凝玉側耳傾聽,凝重的臉色緩和了下來,不時點頭,“隻是老爺那邊……”這件事姥爺那邊可是半點兒不曾知曉,若是到時出現紕漏……

謝十娘穿上最後一件外衫,整理著寬大的袖子,聞言就道:“幾十年的官場生涯,兩不沾邊,深得皇上信重,怎會一點兒臨場圓話的能力都冇有。”若是冇有兩把刷子,又怎能坐得穩這個位置。

凝玉若有所思的頷首,扶著謝十娘慢慢走出去,跟著許內侍出了裴府,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。

凝玉瞧了眼謝十娘,見她一臉平靜,還有些慌亂的心逐漸安定下來。垂首默默思索著一會兒見到皇上要說些什麼,又該要怎麼說。

這還是謝十娘第一次進宮,走進宏偉肅穆的皇宮,各色的琉璃明瓦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光,她走在長長的宮道裡,感覺自己被這種環境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。她目不斜視地跟著許內侍往前走,一舉一動都不失高官貴女的禮儀風範。

到了禦書房,許內侍讓謝十娘主仆候在外麵,他則是進去通報。很快他就走了出來,請謝十娘進去,隻是卻將凝玉領到了另一間的偏殿裡。臨走時,謝十娘看了眼凝玉,眼底的信任和信重,讓凝玉那顆緊張的心慢慢平複下來。

此時的禦書房安靜如雞,穿著一身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坐在禦案後麵,自顧批閱著奏摺。

而禦案前麵兩個人坐著,兩個人跪著。坐著的是兩個年約四十的男子,一個蓄著美髯須,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書卷氣,即便是有著鬍子也遮掩不住儒雅的麵容。一個則是麵相有些嚴肅,下頜蓄了短鬚,目光沉靜,瞧著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。

而跪著的兩個人,一個是二十二三的年輕男子,一身紅色官服襯得他麵如冠玉,即便是跪著也是腰身挺拔如青鬆。一雙眼眸如黑曜石般,純粹的又清又亮。

而另一個雖然也是年輕人,但是此人略略年長些,年約三十左右,穿著一身青色的官服,毫不畏懼地瞪著身邊年輕又俊美的裴晏之。

謝十娘走進去就在裴晏之的身邊跪下,“臣婦裴林氏參見皇上,皇上萬安。”

皇上停下手裡的硃筆,將手裡的奏摺扔到一邊,抬頭看著跪在下麵的三個人,“林羽鶴?抬起頭來。”

謝十娘抬起頭,微垂下眼眸,恪守禮儀並無半分逾越。

皇上含笑道:“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,看來朕果然冇有亂點鴛鴦譜。林卿家,你家閨女和裴少卿站在一起果真是郎才女貌,般配的緊啊,哈哈哈哈哈!”

儒雅男子林弘文忙起身拱手一禮笑道:“還要多謝皇上欽賜了這門婚事,不然臣可就錯過了宴之這個好女婿。”

聽著上麵傳來的大笑聲,謝十娘微微鬆了口氣,側眸時不經意間和裴晏之對視個正著。她抿了抿唇,轉過了視線避開了那雙黑亮的眼眸。

“皇上!”如此氣氛,偏偏有人不開眼的來破壞,跪在裴晏之身邊的言官宋宇高聲大喊:“還請皇上嚴懲林尚書和裴尚書欺君之罪!”

皇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,眉頭緊皺眼神微眯著瞧著伏地而跪的宋宇明,“宋卿放心,若是有人當真敢欺瞞朕,朕絕不姑息。”

他看向裴晏之和謝十娘,說道:“宋卿狀告裴林兩家以假亂真,林羽鶴不是林羽鶴,裴林氏,你可有話要說?”

謝十娘昂頭挺胸,目光坦蕩:“回皇上,臣婦自然有話要說!敢問宋大人,我不是林羽鶴,又是誰?”

宋宇冷笑道:“你根本不是林羽鶴,真正的林羽鶴定然被你殺了無疑!”

裴晏之壓抑著心中的怒火,說道:“皇上,宋大人純屬一派胡言!羽鶴不是羽鶴,又是誰?敢問宋大人,憑什麼說羽鶴不是羽鶴?可有證據?”

宋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,“我既然敢說自然是有證據!”他看向皇上,拱手道:“皇上,前幾日,裴少夫人見人當街縱馬,為了救一個孩童,身姿利落地踩踏著攤販的攤子,更是從坊牌上高高躍下,毫髮無損的下落救了那小童一命!敢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如何學得這些武功的?”

謝十娘聽宋宇這樣說,高高提起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。她偷瞟了一眼林弘文,隻見他眼眸微垂,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,隻是在收回視線時,卻看見了被他緊攥成拳的手微微顫著。謝十娘心裡閃過濃濃的愧疚,麵上卻不露分毫。

謝十娘滿臉疑惑:“這有何稀奇的?難道宋大人不曾見過會武功的女人?我自幼身子骨弱,我爹爹心疼我,私下裡請了武師父教我武功。隻是京城裡高門貴女一向以嫻靜文雅得人稱頌,舞刀弄槍的終歸是不好聽,所以這件事並未傳出去。”

她說著便紅了眼睛,輕泣道:“不想爹爹的一片愛女之心,今日竟被有心之人利用,成為欺君的由頭。”

裴晏之點頭附和,拿出一方帕子為謝十娘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,“不錯,我與夫人成婚第二日,夫人就將此事告知於我,此事我也是知曉的。隻是本官不懂宋大人為何這般大驚小怪?”他握住謝十孃的手歉意道:“是我無用,讓娘子受此委屈了。”

謝十娘還是第一次被人握住手掌,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手指,卻被裴晏之握得更緊。她垂下眼眸哽咽道:“是我連累夫君了。”

裴晏之道:“你我夫妻一體,何必說這些生分的話。”

林弘文起身走到殿中跪下請罪:“皇上,小女所言不假,羽鶴年幼之時,身體頗為嬌弱,您也是知道的。後來她大了些,臣就請了武師父來教導她,隻是這件事到底不好傳揚出去,所以也就不曾對人說起過。冇想到長街縱馬一事,竟然讓宋大人如此腦洞大開,攀扯到欺君之罪上去。”

他一跪下,那個嚴肅的男人裴盛也跪了下來,“皇上,這件事分明是宋大人誣告,難不成林大人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得?”他看著宋宇彷彿在看一個傻子一樣,將宋宇氣的夠嗆。

-大意了,你附耳過來。”凝玉側耳傾聽,凝重的臉色緩和了下來,不時點頭,“隻是老爺那邊……”這件事姥爺那邊可是半點兒不曾知曉,若是到時出現紕漏……謝十娘穿上最後一件外衫,整理著寬大的袖子,聞言就道:“幾十年的官場生涯,兩不沾邊,深得皇上信重,怎會一點兒臨場圓話的能力都冇有。”若是冇有兩把刷子,又怎能坐得穩這個位置。凝玉若有所思的頷首,扶著謝十娘慢慢走出去,跟著許內侍出了裴府,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。凝玉瞧...